第(3/3)页 不会是想要来真的吧? 宋尧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声音,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小姑娘。 明明还是花儿一样稚嫩的年纪,偏生不知从何处得来一股子力量。 倒是把人弄得怪热血沸腾的。 宋尧沉默良久。 姜安宁忽然问道:“宋姐姐,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她目光中迷茫,藏着一缕向往。 宋尧感觉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子浓郁的失落,连自己仿佛也有些被感染到了,鼻头顿时酸酸的。 “京城……” 她想了很多措辞想要来形容在京城那些时日的所见所闻。 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迟疑良久,方才找回了声音:“很大、很美,人很多,繁华、热闹……” 她有些词穷,又觉得姜安宁失落的样子,让她分外难受,遂赶忙故作轻松起来。 “其实和咱们这儿,也差不上许多。” “都是一样,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也就房子比咱们这儿,稍微高了一些,路上常有装饰富贵的马车行过……” “他们那儿,城外也是种着水稻、甘薯的,都差不多。” 怎么会一样呢。 爹娘留下来的手札上,就有写过,京城靠近北境,塞外的风雪与残阳,也同样沐浴着京城。 据说赶上三九寒天,屋檐上堆积的厚雪掉下来,都能砸晕人的脑袋。 只是,姜安宁到底也听出了人声音里的安慰之意,微敛了敛情绪,扬起笑来:“若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想看看京城是如何繁华,也想看看……爹娘故去前,曾到过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又会否有留下些许,关于爹娘的痕迹样子。 她压下心头涌起的情绪,换上笑脸:“不仅是京城,塞外、江南,乃至于海外……我都想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从前常听我阿娘与阿爹说,塞外残阳、白山黑水,是如何如何的动人心魄,惹人心驰神往。” “还有春日江南里,青砖黛瓦,乌篷船儿轻轻摇过老街古巷。” “岸边上的猫儿,总是慵懒贪婪的,晒着来之不易的暖阳,惬意极了。” 姜安宁说着,眼中果真露出几分向往的神色来。 “我还听我阿娘说,在遥远的海外之地,土著民都是金发碧眼的,鼻梁高高的,说话叽里咕噜的。” “可惜……” 阿娘走后,再也没有人同她说这些异域风情之事。 她上辈子嫁给赵海以后,更是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过这小小的县城。 “我是真的想去看看!” 她声音坚定了许多,却很快又迷茫了下来:“可惜,匆匆景色留不住,许多美色,终究只能留在自己的回忆里,独自品味。” 阿娘倒是写了许多文章留存下来。 可寥寥几笔,叫人如何去想象,那从未见过的风景。 宋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你这模样,倒是不该当个绣娘,你该做个画师才对。” “河山锦绣,光是看看如何能够?” “得画下来,流芳百世。” “也让后世子孙,有机会看看咱们这古人的天,与后来的世道,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风景还不都是那般? 能有什么不同的? 不同的,从来都是看的人罢了。 不过…… 姜安宁拧眉沉思了起来。 能画出来的,为什么就不能够绣出来呢? 她又不仅去想,当年,阿娘是为何要绣那样大的一幅礼佛图呢? 华丽倒是华丽,众生百态,尽收其中。 四脚的蛤蟆披上红布,躲在佛龛中。 不知情的人儿,虔诚的跪拜祈求保佑。 鬼鬼祟祟的盗贼,偷走了酒家的钱袋子,大手一挥洒下功德香火。 佛陀高高在上,笑呵呵的享受着窃贼的跪拜。 拜佛的人,有好有坏。 有真慈祥,也有假慈悲。 绣卷缓缓的铺展开,便像是一个接着一个故事,在无声的向人们娓娓道来。 可是…… 寻常人家,根本就不会放那么大一件屏风或者摆设。 就算是想放,也根本放不下。 如此耗时耗力的绣来,最终却无处安放,何苦? 甚至在一开始,她也是不愿意绣的。 有绣成那么大一幅礼佛图的功夫,足够她绣上千个帕子、香包、扇面了。 奈何阿娘从前在时,常常念叨:“小安宁,要是娘亲哪天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又实在思念阿娘,便来绣这幅礼佛图。” “等你绣好,阿娘肯定也就找到回来小安宁身边的法子了。” 那时幼小懵懂的她,总是会问:“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