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那是关家的尊严-《后来,无关风月无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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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近的距离,言晏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烟草味,她嗓音沙哑带着点儿诺诺的鼻音,“你去哪儿了?”

    “怎么了?”聂南深眉头一皱,看着她明显像是哭过的眼睛,紧张道,“是不是关总情况不好?”

    言晏却只是看着他,温静的脸蛋干净得没有一点泪痕,“你这几天去找樊天逸了,是么?”

    聂南深摸着她脸蛋的手指一僵,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言晏笑了下,但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

    她早该想到的,那天在他说关珩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了。

    “除了他,是不是真的找不到别人了?”言晏扯唇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比哭还令人揪心,聂南深只觉得心脏都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的扼住了,只能不断的安慰她,“言晏,不论关总怎么说,现在都没有比让她活下来更重要的事。”

    指腹擦着女人的脸颊,带着小心翼翼的心疼,“我知道去找樊家会让你不好受,但是就算我们能等到新的肾源出现,你姑姑也等不了。”

    言晏却只是摇头,没有看他,“可是樊天逸不会同意的,”那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茫然无助又像是带着更多不知名的讥诮,红唇勾着自嘲的弧度,“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这世上大抵没人比她更清楚,她姑姑有多恨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有多恨她。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牺牲自己去救一个敌人?

    聂南深就这么看着她,却也没办法再开口,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这几天确实有去找樊天逸,不过毫不意外,对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态度强硬的给拒绝了,从昨天到今天,他甚至连人都没有再见到。

    明显是在对这件事情上打算袖手旁观。

    当然,不说关樊两家这么多年的恩怨他们没有理由站出来,就凭前不久关珩刻意算计了樊天逸那一出,那个男人也不可能愿意拿出自己的一颗肾。

    再退一步,如今关珩这个样子,他们没有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已经算不错了。

    生平第一次,聂南深感受到了这种无力的挫败感。

    “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她的视线一点点收回来,落在男人脸上,泛红的眼眶溢着满满的自嘲和嘲弄,“很讽刺,不是么?”

    是啊,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她们却不得不去求樊家的怜悯才能换回一条命。

    多么的讽刺。

    聂南深只觉得那模样一下就刺痛了眼眸,心脏也被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他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好似希望这样能让她心里的难过和痛苦少一点,“会有办法的,”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心疼的不断重复,“言晏,会有办法的。”

    言晏重重的闭上眼,那些泪悄无声息的就浸透了男人衣襟。

    会有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人偏偏是樊天逸,这和让关珩等死有什么区别?

    她手指紧紧的揪着男人的衣裳,像是要将指甲都嵌入肉里的用力和颤抖,分明,他们才是最希望她姑姑消失在这个世上的人啊……

    第二天,言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乌云密布下着大雨,将天空都盖着一层浓浓的暗色,那些雨水被狂风重重的刮打在窗户上,像是一下下的砸到心底,令人心悸。

    聂南深几乎是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大步来到了床边,抬手抚着她大汗淋漓的额头,担忧道,“做噩梦了?”

    言晏怔怔的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最后在看到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思绪像是这才从那些血淋淋的梦境中被拉回了现实。

    “我没事,”她有些不敢闭眼,于是只能这么睁眼看着他,在发现他身上已经换好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嗓音干涩的问,“你要去哪儿?”

    男人蹙着眉,“找池骞没,”抬手替她擦拭那些脸上的冷汗,“他那边消息比我灵通。”

    这件事要找樊天逸点头,难度不比重新再找一个人简单。

    她哑哑的回,“哦。”

    聂南深看了她两秒,那干净的脸上还残存着惊恐的余悸,最后还是掀开被子将她从里面抱出来,“睡不着就别睡了,去楼下吃早餐。”

    言晏搂着他的脖子,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浮躁的心绪似这才安稳了些,“好。”

    “今天也别去医院,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吃完东西就在家好好休息,关珩那边有宋秘书照看着。”

    他像是叮嘱一般有条不紊事无巨细的安排着,言晏垂了垂眸,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每一帧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搂着男人的手不由紧了紧,依旧只有一个字,“……好。”

    但聂南深还是不放心,一直陪着她到中午,在看着床上的女人安稳的睡过去了之后才拿起车钥匙离开。

    外面的天气实在不算好,淅沥沥的雨水尽情的冲刷着地面。

    言晏站在窗边,直到看到那辆黑色世爵驶出了别墅,才摸出手机来。

    她低头盯着屏幕上的樊天逸几个字,脑海中顿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却又在闭上眼的瞬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关珩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那手指用力到几乎要将手机扳断,面无表情的脸蛋却是出奇的平静。

    她无比清楚,这个电话一旦从她手里拨出去,就意味着什么。

    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关珩等死。

    最后,言晏还是将手机贴到了耳边。

    窗外的雨水毫不留情的砸在玻璃上,指针一分一秒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不过几秒,就被割断在一道冰冷的女声当中,“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

    言晏咬着唇,脸上倒也没什么意外。

    连聂南深都见不到他的人,何况是她。

    这次她没有再迟疑,而是直接拨通了宋秘书的电话,“帮我查一下,樊天逸是在家还是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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