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六爻》
第(1/3)页
程潜一直目送着严争鸣他们离开,眉头始终没打开。
他习惯报喜不报忧,只在别人转的候,眉目间才会露出几分事来。
程潜提出自己要留跟唐轸走,确实想帮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与严争鸣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打算和师门分开一段间。
虽然大师兄态度恶劣,极不配合,怎么问撬不开他的嘴,但不妨碍程潜多多少少猜到了,严争鸣的魔恐怕和他关系匪浅,否则他想不出大师兄么话不能和自己说。
然而程潜思剔透,为人却总是少几分机巧,他猜得到归猜得到,一步却不知该怎么拿捏,他既不会旁敲侧击,也不会拐弯抹角,只怕自己不够妥帖,不小再给大师兄添些堵,这才想到暂离开一阵子,寄希望于他那么缺、就不缺机巧的二师兄李筠。
程潜也不知李筠能不能靠谱,师兄们还没走远,他已经先行不动声色地牵肠挂肚起来。
大概总那么个人是老天派来克他的,着实让他体会了一回“相见难别亦难”的滋味。
唐轸冷旁观,颇几分感慨地说:“贵派的同门情谊,真是让人羡慕得很。”
程潜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耽搁了,唐兄,对不住。”
唐轸不以为意:“左右我脚程也慢,不碍事。”
年大大从旁边凑上来搭话:“怎么,唐前辈的师门不和么?”
“说不上和不和,”唐轸微微眯起睛,好像在追忆起么,脸上染上了几分落寞,说,“他们扶摇派的人贵精不贵多,我们牧岚山却不同,牧岚山太大了,掌门之好几个长老,各自占着各自的山头,收着自己的徒弟,我在山上几百年,连长老没认全,同门间也就只门派大比这的场合才能互相见一面,谁是谁不知,更谈不上么感情,久而久之,大家就全凭资质与能耐说话,等级森严得很,冷冰冰的。”
唐轸说着,看了程潜一:“你们那比较人情味,不像个门派,倒像个家。”
年大大说:“门派一大,人就多,人一多,秩序就森严,大家感情也自然疏远,没办法的,不过同门之间,总那么一两个人交好吧?”
唐轸:“确实一个师妹,从小和我一同长大,她……长大以后脾气不大好,但幼与我感情还不错。”
这是程潜第二次听他提起师妹,便问:“你的师妹是不是叫唐晚秋?”
“嗯,是她。”唐轸头也不回地说,“不过我们所谓的‘师兄妹’,也就是个长幼名份而已,小候尚且几分亲近,长大后基本就各奔东西了,大家是牧岚山的过客,在她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认得了。我知你们和她颇渊源,如今她的人早不在六合之内,她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必算到我头上了。”
唐轸上种圆滑坦荡的冷漠,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他多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缘故,他不收徒,也不回门派,甚至鲜少提起牧岚山,只是自己漫山遍野的漂泊,无论遇上谁,只当对方是短暂的同行客。
一行人扮作流落南疆的散修,雇了马车,像凡人那一路翻山越岭,继续往南去了。
程潜和唐轸不是很喜欢聊天的人,可把年大大给憋得够呛,只好去撩拨最好欺负的六郎。六郎在程潜最危险的候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可此刻风平浪静了,他却连句话不敢跟程潜说,每每只远远地跟着,见不得光似的低着头,将脸埋在阴影里。
年大大跑来和六郎咬耳朵:“哎,小兄弟,我想拜入扶摇——就是程长老他们门,你跟我一起吗?”
六郎扫了一程潜的背影,飞快地收回目光,默默地摇摇头。
年大大还他不识泰山,连忙聒噪地凑上去:“哎,这些事你不懂,我来与你分说——那些修出元神的可是上天入地之能的大人物,不说寻常人,就是好多小门派的修士,一辈子不见得见过元神修士呢。”
六郎不答音,只是默默地听着。
年大大点好为人师,见他注意在自己上,越发眉飞色舞起来:“再说,元神和元神也不一,你看看扶摇派那几位前辈,我们程长老……哎呀,那就不说了,还他们掌门,那可是剑修啊!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剑修……虽然脾气不怎么,但是没关系,跟一个元神以上的剑修说过话,这事够我出去吹好几年的牛了。”
六郎摇摇头,吃地哑声:“唐真人留我一命,我要留来侍奉他,况且我本领低微,跟在程真人边也只拖后腿,只好先记着,往后再报答。”
年大大听了,愣了愣,忽然对六郎:“你……你这个人,程长老说不定愿意收你为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