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残次品林静恒陆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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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尔夫:“……”

    “麦克亚当”这个姓氏,是管委会成员之一。

    管委会要是真拿这事当由头,不依不饶地闹起来,元帅也很头疼。况且这事本来就跟谁爸爸是谁没关系——陆信那倒霉孩子把别人埋土里埋一宿,不管是谁,那也是他不对。

    伍尔夫打发了和稀泥的副校长和义愤填膺的院长,十分发愁的在办公室里溜达两圈,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算先联系麦克亚当家的当家人和稀泥。

    这时,旁边休息室的小门开了,一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年轻人夹着本书走出来:“麦克亚当部长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您打算特意通知他一声吗?”

    伍尔夫一抬头,看见来人,目光就柔和了下来。

    那是他的养子林蔚,考完试以后学校没事,他经常会跑到元帅办公室,借阅那些当装饰品的纸质书。

    伍尔夫:“你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嗯,营养膏。”林蔚小心地把珍藏本归位,脱下为免弄脏书页戴上的手套,不等伍尔夫皱眉,又说,“食物的残渣和气味清理起来太麻烦了,一想起来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林少爷又洁癖又懒,恨不能靠光合作用活着,感谢当代科技,好歹没让他活活饿死。

    “放心吧,爸,”林蔚的目光溜过其他书脊,漫不经心地说,“当事人不一定会追究,我听说麦克亚当部长很要脸,这事闹起来要刨根问底,好说不好听。”

    伍尔夫问:“陆信他们为什么去招惹麦克亚当家的人?”

    “四年级有个第七星系来的师兄,家庭条件不好,家人好不容易攒够了路费,来沃托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为了省钱,全家都挤在他寝室里打地铺,麦克亚当嘴贱,阴阳怪气了几句,被师兄伶牙俐齿的小妹妹骂回去了,他老大一个人,居然还和那么小的女孩一般见识,后来把人锁在了精神网训练场,要不是训练场管理员发现得早,小孩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林蔚说,“陆信他们这种报复手段不算离谱,我看充其量是正当防卫。”

    伍尔夫脸色一沉:“这件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管理员巴结管委会呗,没上报,还配合着删空了监控记录,”林蔚转过身,双臂背在身后,撑在书架的木梁上,有些孩子气地吊着脚,“不过我有备份,您要吗?”

    “你又从哪弄来的备份?”

    “找人要来的,”林蔚有些无聊地耸耸肩,“正好那位管理员也很想巴结元帅,找人随便暗示两句,他就给我了。”

    林蔚很有些温文尔雅的气质,但其实为人十分冷淡,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跟谁都不深交,更不用说参加学校里那些三只耗子四只眼的派系争斗了。

    伍尔夫有点意外:“怎么,你和陆信关系很好吗?”

    “不好,戏多得要死,一天到晚找事,我看他就烦,要是能开除他就最好了。”林蔚毫不犹豫地说,随后他冷冷地提起眉梢,“不过乌兰学院好歹是军委的地盘,管委会太不把自己当外人,未免让人看不惯,麦克亚当家把持伊甸园不够,难道还想在星空上搀一脚么?”

    —

    “老林这个人,不是东西就不是东西在这,”一百多年后,已经变成投影的陆信还在耿耿于怀,指着同样变成投影的林蔚说,“问他什么他都说好,心里谁都看不上。”

    劳拉?格登博士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蔚一眼:“原来你从小就很站得稳立场,长大还能狠下心来娶一个白塔的人,林将军的政治素养真是值得称道。”

    陆信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被穆勒教授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不吭声了。

    林蔚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不承认也不解释。

    那些纠缠的心意生前都没能宣之于口,死后,又怎么能借着人工智能的模拟投影掰扯明白呢?

    要真是那样,岂不是活人在自欺欺人么?

    纳古斯连忙打圆场岔开话题:“那后来呢,这事怎么处理的?”

    “伍尔夫元帅没处理,明目张胆地偏袒了陆信,小蔚匿名把监控视频发给了麦克亚当,又抄送伍尔夫元帅和各系主任,麦克亚当家的小子看见抄送名单,直到理亏,声都没敢吭,紧接着就休学了,那个首鼠两端的训练场管理员后来被辞退,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哈登叹了口气,“后来据说陆信出事,麦克亚当家在里面起的作用可不小,陆上将,你前半生走得太顺啦。”

    再也没法反省的陆信没心没肺地冲他笑。

    纳古斯抓了抓头发:“可是我们将军收养静恒的时候,明明提到过,他和林中将是过命的关系啊。”

    林蔚微笑着说:“他吹牛的。”

    纳古斯:“……”

    这命过得也太塑料了!

    哈登博士说:“这个啊,我倒多少也知道一点。”

    —

    每年,乌兰学院的三四年级都有一场联合军事演习,学生们打散后随机分组,高年级负责决策,低年级负责执行。

    林蔚三年级的时候,抽签环节也不知道哪路神仙没睁眼,把他分到了陆信的组里。而且这一组人,不管是三年级的还是四年级的,全都是“平民派”。

    “老大,你觉不觉得他进来怪别扭的?”一个脑袋尖尖长得像枣核的男生说。

    “嗯?”

    “就跟……就跟大家都在公共厕所里光腚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异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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