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今夜情浓-《对你见色起意》


    第(1/3)页

    第92章    今夜情浓

    梁靖川背对着光,大半张脸埋入阴影里,懒懒散散地走下楼梯。

    “你还挺喜欢替人出头。”

    小明星喉间发紧,脊背绷得笔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原本幸灾乐祸的情绪和高高在上的姿态都被吓散了,她半个字都说不出。

    她这段时间有人捧,出演了几部小火的网剧,拿下了不错的代言,又混上了上星剧二番,事业蒸蒸日上,是个数得上号的流量小花了。

    今天借着几分醉意,经纪人又不在身边管制,她有些飘飘然,才会没摸清对方是谁就口无遮拦。

    她承认自己现在很紧张,因为整个会场的氛围就很不对劲。

    拍卖会的所长先她一步迎上去了,看着梁靖川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喊了声“梁少”,笑容十分勉强,仿佛吃坏了东西,“您看这东西……”

    “碎了就碎了,她砸坏的我赔,用不着你搭钱。”

    梁靖川不太在意,眼风都没掠过去,好像地上就是一堆不值钱的碎瓷片似的。

    所长微松了口气,揩揩额头上的冷汗,陪着笑脸点了点头。

    梁靖川挑了下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平静的视线让人琢磨不透,“你还专挑我拍的东西砸?”

    “怎么,你还打算兴师问罪不成?”

    许昭意轻笑了声,不避不让地看着他,语气松懒,全然没有小明星期待中的仓促和底气不足,“只是失了一回手,我还得拿这碎瓷片儿自刎谢罪?”

    “我没这意思。”

    梁靖川轻轻一哂,也没计较,只略略瞟了眼正拍卖的藏品,“你要是喜欢听这一声响儿,就都拍下来,今晚回家慢慢砸着玩儿”

    他还真将色令智昏演绎得彻底。

    “别,”许昭意听得头皮发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颇有点嫌弃的意思,“我可没什么糟践东西的嗜好。”

    她一抬手,手臂上起了的一小块淤青显露在他眼前。

    梁靖川的面色沉下来,不温不凉地晃了眼小明星,像是才想起来这个人似的,低冷的嗓音没什么温度,“你刚刚对她动手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骤冷。

    恍若严冬降下一场凛冽如刀的霜雪,冻得人肌骨皆寒。

    这哥哥,不笑的时候太凶。

    小明星本就听得心惊肉跳,半分都不想就在这儿,却也不敢走。

    突然被点到名,她咬了下唇,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我没有”。

    确实没有。

    本来她只是想给沈姒不痛快,谁成想误伤了一个就惹祸上身。

    带小明星来的男人才是真的要疯了,他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就被告知女伴惹了一位瘟神,闻声过来时心底直敲小鼓。

    他扫到刚清理走的瓷片,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要了命了。

    “梁少,砸坏的东西我赔,今天搅了您和嫂子的兴致,实在抱歉,”男人陪着笑脸连声道歉,扭头就变了脸色,不耐烦地扯了把小明星,“还不快给人道歉?”

    小明星表情微变,面容苍白如缟素,绞着手指,站在原地没动。

    “这么不懂事的货色,”梁靖川轻轻一笑,整个人却透着一股不耐又沉郁的劲儿,让人心底无端地犯怵,“你教出来的?”

    男人心底咯噔一下。

    他被当众落了脸面,又不敢朝梁靖川发作,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我让你道歉,你他妈耳朵聋了?”

    小明星捂着发烫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抬眸,耳朵都短暂地耳鸣。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觉难堪。

    浑然忘了所谓靠山和情分,只是一场权色间的逢场作戏。

    她咬了下唇,“对不起……”

    许昭意被眼前一幕惊了下。

    她心生厌恶,不适地后退了半步,倒没觉得有多快意,大庭广众下实在看不下去,她扯了扯梁靖川的袖口,“算了吧。”

    梁靖川无动于衷地看完,握住许昭意的手拉到身侧,拇指抵着她的腕骨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下,像是在安抚。

    他的意态轻慢,沉冷的嗓音没什么温度,“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再让我见到她,你替她折一条胳膊,把今天的事平了。”

    这话说得严重了。

    只消一眼,男人心底惊悸,赔着笑脸点头,“我懂,我懂。”

    靠美色博取的资本和机会,今天算是全部断送了。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等待她的是封杀和雪藏。

    会场内沉寂了片刻,低声议论就如恶蚊之声席卷了整个空间。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轻淡地笑了笑,有人跟朋友对视了一眼。

    恍若是对着这戏剧性又愚不可及的一幕施舍了一点暗含轻蔑的兴致。

    “载入史册的一幕啊,我还没见过我哥为难女孩子。”

    梁博推开怀里的美人,直起身来。

    他趴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啧啧称奇。

    “戏子而已。”

    傅少则漫不经心地戏谑,“出来卖的货色,还真拿自个儿当回事儿。”

    “我怎么听说,他俩高中那会儿不对付?”

    有人好奇地探了探身,诧异道,“早恋绯闻都传到附中去了,不还分手闹掰了吗?”

    千奇百怪的版本都是拜宋野所赐。

    这哥们高中时写的同人文害人不浅,现在还他妈改版升级进军影视圈了,这么多年来,梁靖川和许昭意死对头的人设一直深入人心。

    自始至终,都没人在意这一巴掌,只是热络地八卦当年的绯闻。

    折回楼上的功夫,许昭意忍不住戳了戳他,“你这样好凶。”

    老实说,梁靖川平日里对她耐性好得出奇,几乎是千依百顺的态度。

    她浑然忘却了这群公子哥是什么恶劣秉性,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狗血一幕的主角。

    “我又没怎么着她。”

    梁靖川不以为意。

    他抬起她的手臂,微微蹙眉,脸色不怎么好看,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了,“疼吗?”

    “其实不怎么疼。”

    许昭意摇摇头,“就是看着有点丑。”

    梁靖川轻轻按了下她的手臂。

    许昭意咝地一声,疼得直抽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没好气地拍了下他,“你要死啊梁靖川,我说不疼不是让你直接动手。”

    她撂下他噔噔噔地上了楼。

    梁靖川也不着急跟上去,刚刚根本不足以平息心底压着的火气。

    他瞟了一眼周明扬,敛了面上的笑意,漆黑如墨的眼眸沉冷,语气也淡,凉薄且没有温度。

    “封杀那个女的,两天之内,我想看她身败名裂。”

    周明扬心底微动,在他面前略略欠身,下楼收拾烂摊子去了。

    ——

    婚期前的准备和婚礼流程许昭意都没上过心,除了试婚纱和拍婚纱照的时候。

    从出门纱和主婚纱,到敬酒礼裙和送宾礼裙,再到晚宴时的晚礼裙,还有相配的珠宝,在米兰提前了一年的时间设计订制。

    结婚。

    这个词对许昭意而言,好像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期待和惊喜。

    大约从一开始就认准了自己要什么,就算是异地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狗血的感情生变。

    他们在相识的第七个年头结婚,一切按部就班,一切水到渠成,一切自然而然。

    也许浓情归于沉寂不可避免,但温柔和偏爱至死不渝。

    他和她本就最相配。

    少年时一路相持的感情,不染一分尘,恍若雨后初霁的苍冷月光,有一种空灵而澄明的皎洁。

    足够干净,也足够纯粹。

    年后的婚礼宴席在燕京进行。

    出于梁家的家世渊源,婚宴的规格一降再降,中规中矩的中式婚礼,排场没那么奢靡,但还是挺轰动。

    车队几乎可以组成全球限量超跑车展,g6和京v打头的车子停满了地下车库。

    如果不是怕上面点名,还真有人提议直升机开道。

    迎亲的时候耽搁了许多时间,主要是这次的伴娘团太难搞了。

    头一回见结婚还他妈得参与比赛五局三胜的,许昭意那帮小姐妹打着“秉承中华民族美好传统”的旗号为难人,说是游戏娱情,但过程非常损,流程整成了半个军抗赛,蒙眼射击、ecc加密法密码找水晶鞋,别墅前甚至有条赛车道。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露出顾娆精致的侧颜来,“不好意思,这条路不通,赢一局放行。”

    沈良州一手搭在车顶,朝她倾身,“小丫头少玩点儿赛车,你要是想赢,哥哥直接输给你都行。”

    顾娆纤丽的眸子微微一眯,似笑非笑,“我哥在旁边看着呢。”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婚姻大事撩妹?”

    梁靖川面无表情道。

    “我拿你当兄弟,你就一门心思像搞我妹?”

    顾淮之皱了下眉。

    沈良州拉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时垂眼拆掉了袖扣,慢条斯理地调好耳麦,“要不是看上了你妹妹,你以为我乐意当你兄弟?”

    “你说什么?”

    顾淮之抬眼。

    “再说一遍。”

    顾景宸不温不凉地弯了下唇角,将袖子撩上去。

    “红颜祸水”顾娆无动于衷地看完因她而起的闹剧,轻笑了声,侧颜生出一种慵懒的妩媚,“好心提醒一下,你真的会输呐。”

    赛车读秒结束。

    轮胎疯狂摩擦地面,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操。”

    男人意外地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低笑了声,有些无可奈何。

    “赶紧追啊,比赛都走神?”

    “还追什么?

    新娘还在楼上,直接上去抢人。”

    别墅内一堆乱七八糟的通关考验,但进个门都费劲,外面的密码锁连着一台电脑,徐宴礼敲了敲键盘,正在飞快地编写代码破解。

    “是不是有点损?”

    许昭意听完,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们,“你们是不打算让我结婚了吗?”

    钟婷轻声嗤她,“矜持点啊姐姐,哪有新娘自己等不及的?”

    “学姐你安心待会儿吧,”温乔气定神闲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裙摆,“这要是都进不来,那梁少得有多废物,我看你不结婚也罢。”

    沈姒轻抿了口红酒,将高脚杯往钢琴上一推,“此言有理。”

    风忽然灌进来,窗口传来沉闷的重物坠地声,纱帘卷起一角。

    许昭意不经意地抬眸。

    直升机的嗡鸣声压近,梁靖川一手缠绕着绳索,一手卡着窗框,精准地降落在窗台上。

    他额前的碎发凌乱,遮不住漆黑而沉冷的一双眼,领带松散地挂在颈上,衬衫地纽扣松开一颗,懒散又轻慢。

    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邪气。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