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一吻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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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雪厚,大雪缠绵十数日,过年的几天也没消停。

    盛夏跟着沈姨一家回G镇的时候是小雪天,空气湿冷,雪如碎絮,飘飘洒洒无声地落在头顶、睫毛、肩头。雪落无声,大地安宁,G镇那张牙舞爪的外壳都显得温柔起来。盛夏曾经很讨厌这里,街上到处是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嘴里叼根烟,走路外八字,松松垮垮的动作配上吊儿郎当的神情,偶尔加几句问候家人的不雅词汇,**得就差个窜天猴送上天了。

    父母教育小孩子,都会说:“不好好学习以后你们以后也跟那群小黄毛一样,无业游民,整天在街上瞎游荡,社会渣滓。”然后老老实实的小孩被那群“无业游民”敲诈勒索,哭着回家找爸妈控诉,或者吭声都不敢吭声。小孩越来越觉得学习没用,混个社会大哥多好啊,不用工作,还有钱花,出门谁都叫大哥,想打架打架,想喝酒就喝酒,看不惯谁就抡他,贼特么爽了。这一念头刚起,爸妈的鸡毛掸子就握不住了,啪啪啪打一顿,好了,更奠定了小孩对社会大哥的崇拜之情,至少社会大哥不会被爸妈甩鸡毛掸子吧!

    然后……街上的小黄毛越来越多了。

    盛夏很不喜欢那群小黄毛,小孩们崇拜他们酷,随心所欲,无所畏惧。其实就是素质差,没礼貌,不讲规则,跟没蜕化干净似的。而且非常非常的狂妄不讲理。

    姥姥那时候为了补贴家用会在家门口摆摊,卖些虎头鞋或者针线活计的小东西,挣不了几个钱,但姥姥是那种闲不住的人,不愿意坐吃山空。

    有次盛夏回家,就看见几个小混混在推搡姥姥,说要么交摊位费,要么以后就别在这片儿地上出现,不然别怪他们不客气。

    很好笑,跟过家家似的,这块儿地是我的,那块儿地是你的。

    如果有人指出,土地是国家的,他们就会骂你,说不定还会打你,反正他们没文化,说你放屁,你就是放屁。

    很可笑吧!但确实有这样一类人。盛夏当时是出离愤怒了,想掂根铁棍,一人来一棍,朝着他们装着不知道是草包还是排泄物的脑壳。

    不过她忍了,怕吓着姥姥,而且很亏。

    盛夏可没有为了社会安宁献身的伟大精神。

    她是跟着沈纪年去桥头买醋,在G镇的街头走着,会忍不住回忆起来很多事。她指着路尽头那座桥跟沈纪年说:“我有很多次记忆深刻的事,都发生在这座桥上。”

    那是一座石板桥,河水暴涨的时候,水能淹没石板,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有时候夏天遇到暴雨连天的时候,石板上还会生绿苔,一不下心就打滑。盛夏小时候,这里淹死过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以至于后来镇上又给加了一层木板。它没有名字,大家都称这里叫“桥头”,至于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也没说法,前后都叫桥头。

    两个人走着,雪不大,但没多久头顶、睫毛、肩膀上都是白白的细雪,盛夏戴着一顶毛线帽子,头顶是一颗滚圆的毛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显得很可爱,沈纪年帮她拍雪渣的时候,捏了捏那颗毛球,笑了。

    他“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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