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与血莺(六)-《他一直在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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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痕点了点头,吩咐佣人去熬药了。

    雨下了两天没停,明明冷的不行,可乔乔非要出来走走。

    想来她这几日是憋坏了,于是他便带人去了花房,不知怎的乔乔在花房中听到铃铛声时顿了顿,忽然就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哥哥,你知道这铃铛叫什么名字吗?”

    景琰眯眸看向房顶的铃铛,漫不经心的反问:“它还有名字?”

    铃铛是他母亲在莲听走后亲手挂上去的,她曾经最爱做的事就是躺在躺椅上对着上空的铃铛发呆。

    隐约间,景琰记得她母亲曾经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只是太遥远的过去他记得不太真切了,不知道乔乔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有名字就好。”

    乔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太过怪异了,为了补救,她装作若无其事道:“不如我给它起一个名字吧?”

    “乔乔想叫什么?”

    乔乔满脑子都是那个镇魂铃,如今她只恨自己眼睛看不见不能爬上房顶仔细看看是不是同一个铃铛,她想了许久,犹豫着开口:“不如——”

    “殿下,药送来了。”

    景琰干咳了两声,让人把药端了进来。

    刚才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乔乔不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把心提了起来。

    这药……有毒呐!

    随着天气的寒冷,乔乔明显感觉景琰的体温下降了。

    她虽然看不见景琰的样子,却时常能听到他的咳嗽声,以前温暖的大手再握住她时变得凉凉的没了温度,她几次想要开口提醒他提防景睿,却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哥、哥哥在干什么?”

    耳边除了最开始的走动,已经没有任何声息了。

    景琰站在花架前抬眸向乔乔看去,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眸色一深,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

    “我正准备喝药。”

    乔乔更焦灼了,她坐在躺椅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哥哥最近的病又严重了吗?”

    “哥哥还在喝二哥给的药吗?”

    “哥哥你都喝药这么长时间了,这药真的有二哥说的那么管用吗?”

    乔乔是真的不想让景琰喝这药了。

    如今她陷入了两难境地,提醒他真相,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让他黑化的更厉害。

    忽然飞速黑化的景琰这不是乔乔承受的起的,如今她眼睛还看不见,这无疑是极危险的做法。

    而她如果不提醒他,那么她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哥继续喝着景睿送来的毒药,虽然这药在最后不会害他性命,可书中毕竟是书中,而他是活生生的人,如今书中的剧情已经有了偏差,她担心要是景琰真的被景睿毒死了怎么办?

    再者,乔乔一想起后期巫医为了救景琰使得那些禁术就不寒而栗,她不想让自己哥哥变成那副样子。

    说,还是不说。

    乔乔独自在那纠结,却不知景琰早已让月痕查出这药的问题。

    如今乔乔的神色更是令景琰坚定了心中所想,捏起碗将药汤倒入鹃啼花中,景琰眼看着这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根茎发黄。

    “哥哥你在干什么?”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耳朵灵敏的乔乔,一直有听景琰那边的声音。

    她并没有听到景琰喝药的声音,反而听到了水流声,不安还是让乔乔站了起来,景琰又咳了一声,俊美的面容白的像一张纸。

    “站着别动。”

    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景琰闭了闭眸又缓缓睁开。

    他见乔乔真的听话站住了,眸中的冷冽退了一些,走过去扶住她。

    “刚才你前面有花盆。”

    解释了一句,景琰扶着乔乔躺回了躺椅上。

    只不过这次躺下的不仅仅是乔乔,还有景琰。

    躺椅不算宽大,躺一个人有余躺两个人略挤,景琰抱着乔乔一起躺下,于是两人只能贴的紧紧的。

    “哥哥?”

    也不知是不是乔乔的错觉,她感觉自从景琰从月痕那儿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太对。

    景琰没应,如果乔乔此时看得见的话,回头就能看到他的脸色有多苍白。

    叮铃铃——

    在雨声与铃铛声中,景琰眨了眨眸子,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同时,薄唇却越来越红了。

    “乔乔知道鹃啼花吗?”

    乔乔终于听到景琰的声音了,感觉他声音还算正常,总算是放心了些。

    “鹃啼花是当年巫族送给景帝国的礼物,巫人说,这种花可以感知毒物,哪怕是再轻微的毒,它们也能察觉的到。”

    多么讽刺呵。

    巫族人将花送给了景帝国,景帝国的王将花送给了王后,王后送给了自己的儿子,却告诉她儿子不要去猜疑亲人,要做个纯粹的好人。

    于是雁容送他的鹃啼花每天都摆在了眼前,同时景睿送给他的毒药他也按时喝着,可他这样做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什么呢?

    !

    情绪不稳,景琰手上使了些力道,乔乔被他勒的生疼,根本就没仔细去听他说了什么,她将手按在了景琰手背上,只感觉他此时的心情越来越差了。

    “哥哥你怎么了?”

    景琰低声笑了笑,长睫微颤缓缓闭上双眸,他哑声道:“哥哥没事。”

    他没事,只是有些恨罢了。

    此时他恨的不仅仅是景泰和景睿,更恨自己的母亲雁容。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从未理解过她教导自己向善的目的。

    凭什么众人都恶唯要让他向善?

    胸口紧贴的某物开始发烫,景琰睁眸看向外面的雨幕,眸中黑色缭绕。

    ……

    当月痕深夜将治好的查乐提到景琰面前时,景琰刚刚把景睿派来的眼线关起来。

    如今真相摆在眼前,景琰早就和景泰撕破了脸面,虽然现在和景睿并没有全裂,但也没必要再对他客气。

    “带他进来。”

    瞥了眼颤巍巍的查乐,景琰触碰机关,将人带入了密室中。

    景琰的密室很大,里面设有几个房间,但最大的那个是刑讯室。

    当时他就是把查乐带到这里折腾疯的,如今查乐看到这里的刑具又多了不少,身体还没复原的他腿直发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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