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直白地送到他面前-《玫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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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介意将郁南送上高峰,这原就是他打算赠予他的。

    郁南还是不太赞同:“画画不应当与这些扯上关系。我们教授说,心无旁骛,蓦直前进,才是求艺术大成的核心要义。”

    在这方面,郁南的固执显得有些可爱。

    宫丞不得不承认,年纪小一点的情人会给生活灌输新鲜的生命力,那么其它的不足也就不值一提了。

    宫丞见他还在看掌心,便说:“好了,别看了,补了一张纸质的给你。”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果然龙飞凤舞签着余深的名字,甚至还题了词:祝郁南,前程似锦。——余深

    郁南惊喜,用另一手急不可耐去拿:“余老师的亲笔签名!”

    偶像的墨宝拿在手中,郁南反复端详,几乎爱不释手:“谢谢宫先生!”

    耳旁传来宫丞的低笑,似乎在笑他小孩子心性:“今天开不开心?”

    一抬眼,就对上男人深邃的黑眸,里面明晃晃地写着纵容、喜欢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郁南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下午与其说宫丞是在陪他开开眼界提高审美,不如说是完全投他所好,是一种温和又不失霸道的追求。

    看展览、送面具、要签名,没有哪一样不是直白地送到他面前。

    他的手还被宫丞的大手抓着,像被抓住后颈肉的猫,脸冒着热气道:“开心。”

    男人说着话,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轻轻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会儿,又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入自己的指缝里,玩具似的,慢慢把玩。

    这姿势并不令人有强迫感,反而令郁南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车子中央的挡板早就升了起来,这是一处私密的空间,又令郁南感觉到危险。

    他变得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直觉要发生点什么,可又说不清楚。因为除了与他十指紧扣,宫丞没有其它出格的举动。

    若是覃乐风在的话,或许可以替他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这算不算是一个约会,又比如,这算不算是一次牵手。

    郁南搞不清楚。

    路旁一闪而过的霓虹灯照得男人的侧脸忽明忽灭,隐隐有一点点烟草气息,或许是刚才在会场的吸烟区沾染上的。

    郁南不自觉看他的侧脸,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展览、什么余深都忘得差不多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紊乱的心跳里,思维在艰难地运作。

    “开心就好。”宫丞道,“不算我白费力气。不过你要是喜欢弹钢琴,我们还能在音乐会睡一觉。”

    要是喜欢赖床,那就没什么比这个更好。

    昨天刚从国外回来,加看了一天展览,他有些累了,单手靠在车窗上,长指按着太阳穴。

    这种话对郁南来说太热情了,简直就是情话。

    他羞赧,又觉得有点刺激:“在音乐会上还是不要睡觉了。我妈妈说他们剧团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其实连观众挖鼻孔都看得见,每个表演者都最喜欢认真的观众。如果在音乐会上睡觉,乐团的人肯定能看见,他们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

    宫丞失笑:“我在下面,他们不敢。”

    男人平时都很有威严,许是很少露出笑容,因此眼角显现出些微纹路:“你要不要陪我去?”

    郁南心中一跳,把脸侧向另一边。

    差点就答应了。

    他真的好喜欢宫先生啊。

    “郁南,楼下有人找你。”

    郁南面红耳赤,脚步虚浮,还没进到宿舍门,就有同学来喊。

    他下了楼,路灯下停了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汽车,漆面反射着看起来就很贵的光。那车和宫先生那辆有些像,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宫先生叫司机倒回来了。

    车门开了,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先放了下来,然后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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