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解绳子-《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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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就只看着我,不由失笑,瞧我这都胡思乱想什么呢,还觉着可能阿平真的渐渐开窍了,不再懵懂呢。他会这么想估计也是察觉出我的情绪有点低落吧。
轻刮了下他的鼻子,再把头靠上他肩膀,有些想倾诉地缓声道:“阿平,其实我也不是害怕,难过是有些,主要还是觉得累。在家里时要照顾阿爹阿娘还有小同的情绪,不能有一丝异样露出来,嫁给了你以为换了环境便可轻松些过,可哪料……”
说着说着还情绪上来了,鼻子一酸闭上眼就有泪滚了出来。这些话我自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后就无处可说,也只能对着懵懵懂懂不知现事的阿平说,谁没有个脆弱的时候呢。
用尽全力想要适应环境,可命运强大到像个暴君,一刻都不想我安宁。
脸上有手指在轻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阿平,他的手指因为没有干过粗活而指腹柔软,轻轻划过脸颊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当着他的面蓦然间情绪低潮泛滥,我没脸睁眼看他,扯过他的衣袖就胡乱去擦,等擦干净了才直起身别扭地转过头睁开了眼睛,刚好面朝屋门,而刚才阿平来去匆匆忘记关门了,于是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入了我的视线。
我微眯了下眼睛,杏儿在那门边偷听了多久?仔细回思刚才的话,暗暗有些心惊又感庆幸,那话听在外人耳中至多以为我是在数落娘家人,又感叹夫家待自己不好。幸而并没有曝露自己最隐私的事,看来以后即使在自个屋子里说话也都得留心,若当真说漏了嘴,以这山野乡村封建迷信的无知程度,肯定会把我当成疯子。
思虑了一阵想起身边的阿平,回眸间却见他正上眼皮跟下眼皮打着架呢。一时我那郁结被他这萌态给顿扫而空,昨儿他为我按揉腰伤一夜,这会儿困了打起瞌睡来也属正常。
想着便凑至他耳边轻声说:“睡一会吧。”只见他困难地弹了弹眼皮,当真听话地往床褥间爬,等安顿地睡下后又突然拽了我跌到他身上,然后就紧紧揽住不放了。
我挣了挣没挣脱得开,就也随他了。不过屋门没关,我们夫妻两在里头睡觉不得让外面的有心人瞧见?心思一转伸长手将蚊帐给落了下来,另一头的只能拿脚去够,无奈我人小腿短,够了半天等终于将蚊帐都落下时满头大汗。
刚才因为敷药膏又给阿平按揉的就疼得我一身的冷汗,这会儿又出了一层,身上很是粘腻难受。躺了一会实在受不住,还是拉开已经呼吸均匀了的阿平的手,起身下地,一跳一跳地先去将门给关上了,然后又在衣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和肚兜。
看了看门,虽然是关上了,但门上没门臼,没法从里关死。万一那杏儿不知分寸地推门进来,又得难堪。所以想了想还是拿着衣物钻进了帐内,又再爬上床的里侧,这才将汗湿了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在脱到兜衣时我只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怔住。
明明刚才已经睡熟了的人,这会儿怎么星眸睁着在看我?又瞧那眼珠定定的不动,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也没见有反应,不由心头一松,还真把我给吓懵了!这种睁眼都能睡觉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以前没发现过阿平有这现象。
猛然想起自己这会儿还衣不蔽体,赶紧又背转身过去。兜衣的带子是在身后绑着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解了半天也没解开,突然间感觉背上多了一只手。
身体微微一僵,我又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刚刚被自己判定为在睁眼睡觉的人这时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正垂着眸在认真地为我解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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