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天我爹的朋友生了四个闺女后得了个老儿子,就大摆筵席,把亲戚朋友都请去吃宴席,当然,我们全家浩浩荡荡的齐赴“饭场”。 主人喜得贵子,心里高兴,抱着砸锅卖铁的豪气,把儿子做九宴席办的无比丰盛,饭桌上居然有整只烧鸡,还有红烧肉,这可是几十年难见的桌面呢。于是,我爹跟所有的亲戚一样喝到“不黑不归”。 我们顶着天上的月亮回家来了,跟我们一路回来的还有爹的另一个朋友,我们叫他骡子大爷。他们家也是跟我们家一样全到,谁家都不吃亏,他俩孩子,我爹娘俩孩子。 那时候还没有胜秋,胜冬跟小宝。 那个晚上因为有月亮,所以缠绕在田地里间的羊肠小道清晰可见,白亮亮、坑洼洼的小路两旁尽是密实实黑乎乎的庄稼。壮硕的玉蜀黍高过头顶,粗壮的棉花齐到腰身,大豆和花生都密如浓墨。 我爹和骡子大爷都骑了一辆大梁子自行车,骡子大爷的车后座带着两个人,我们的车后座一样坐着三个人。 骡子大爷家的大儿子十来岁,他自己骑着一辆小轮自行车跟在后面,那时候他还不会上车座骑车子,因为个子矮,腿短,坐车座上够不着脚蹬子。 他只会“掏鸡窝”,就是两腿掏在前梁子下面,半轮半轮的蹬车子。 骡子大爷跟爹爹当然都喝了不少,我们当然也吃了不少,所以大家都很兴奋,一路上有笑有聊的。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到全身一凉,这时后面的小胜夏也抖起了小肩膀“啊啊”着往娘怀里钻。 娘估计也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寒凉,就安慰我们说:“没事,前面是一片树林子,所以凉气。” 这时大概所有人都感觉到冷了,就一起说:“对,看见了,前边到那片槐树林子了,怪不得身上一凉。” 说着槐树林子就到跟前了,它在我们车子的右边,那时候的槐树林子比现在的还要浓密,而且里面散发出说不出的气味,你气味令人头脑干哕的。 我们走到它旁边不禁都噤口了,一直美滋滋的对吃席上的人议论不停的大娘跟娘都不说话了,爹和骡子大爷也不交流喝酒的经验了,我们小孩子好像都有些怕,谁也不乱叫乱动了,听见地里的虫帼蛐鸣也不来劲了,个个瞪着大眼你看我我看你的屏住呼吸。 忽然,骑在我们前边的骡子大爷的车子“哗腾”一下子倒了,把后面的抱着骡子大娘跟坐在前座上的林子哥都甩到了路边上。 我们都吓坏了,后面的爹刚开口问摔伤了吗,正要下车去查看,我们的车子也应声倒地,胜夏跟沈秋都哭起来。 见摔了孩子,当娘的都心疼,就气不打一处来,骂起了骑车子的男人,怪他们馋酒喝多了,骑车把孩子都摔了。 于是孩子哭老婆骂情况一时忙乱,俩大男人赶忙扶车子哄孩子。大娘跟娘一起,都数落起自己的男人没完:“酒鬼,馋痨,见了酒就走不动,不是喝多了好好的路咋能摔倒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