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咸鱼格格靠运气躺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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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一直审到最近才勉强算完结,先前我也被汗阿玛召了回来,想躲懒也躲不掉。

    每次到乾清宫,我都下意识会往慈宁宫这边看一眼,盼着能见你一面。

    又回想起以前在乾清宫附近遇到你的时候,经常会在那边转一转,想想以前的日子。”

    云瑶隐约知道朝堂科举舞弊的事,康熙来给皇太后请安时提过,他当时神情灰败,又怒又伤心。

    想要把这些官员全部砍头,却又怕引起朝廷动荡。

    只因上下牵扯到的官员实在太多,不但有两江总督嘎礼,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大学士张鹏翮等朝廷重臣,连着他的心腹苏州织造,江宁织造曹寅也有份。

    “前两天有人参揍刑部尚书连着兵部尚书结党营私,这些人都是太子一系,参揍之人直指太子居心不良,想要逼宫。

    汗阿玛震怒,下令将几人锁拿起来投入了大狱,太子这次元气大伤,我估计他这次再也翻不了身。”

    云瑶愣愣听着,胤禛只简单的几句描述,她也能听出其中的险象丛生。

    几个重臣在年底时被投进大狱,今年这个年,估计又是一个惨淡的新年。

    “至此只剩下了老八一系势力最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现今也说不出好与不好,且等着以后再定论吧。

    老八府里迄今只有弘旺一人,我以前也只有弘时,可弘时......,都说三岁看到老,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能成为那副模样,无论我再怎么教,还是让我失望透顶。

    你知道我的打算,我也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

    可不论是朝臣,还是汗阿玛,都会考虑到大清将来储君的问题。

    云瑶,说这些话,我觉着也难以启齿。

    可是我不得不说,不管你懂不懂,我都得说出来,坦坦荡荡让你看到我全部的心,不管是好的坏的。”

    云瑶懂他的纠结与无奈,就是因为懂,所以她才觉着一切都让人无力。

    成王败寇,一夕之间多少高楼门楣,变成了废墟。

    她若是哭着喊着要至死不渝的深情,也太可笑至极了。

    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奢望过的东西,他为什么会要一再提及。

    他走他的称王称帝之路,她只要独守一隅,安稳度日就够了啊。

    这时门帘被猛地掀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进来,姚姑姑脸色惨白,顾不得礼数,着急说道:“格格,魏谙达出事了!”

    云瑶神色大变,立刻连声着问道:“怎么回事,他人在哪儿?”

    姚姑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只说道:“他身边的小太监悄悄来报了信,说是他人被抬回了住处,被打得全身是血人事不省。

    皇上盛怒之下,慎刑司的人也不敢放水。”

    云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她凭着本能抬腿往外奔去。

    胤禛神色也微微变了变,伸手要拉住她的手臂,她头也不回用力挣开了。

    姚姑姑忙跑去把她的风帽拿来,胤禛一把夺过追上去披在她身上,说道:“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慈宁宫离乾清宫近,云瑶对周围的夹道非常熟悉,她只管闷头奔跑。

    青石地面上积满了雪,花盆底踩在雪上一滑,她整个人往前一扑。

    胤禛吓得脸色大变,忙跟着扑去伸手去拉她,只来得及抓住她风帽的一角,她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胤禛心痛不已,上前弯腰拉起她,拍打着她身上的雪,焦急地问道:“痛不痛,快让我看看摔伤了没有。”

    云瑶神情麻木,一言不发又开始奔跑起来。

    她记不得什么规矩,也不知道什么痛不痛,风雪扑在脸上也不觉得冷。

    她只见到胤禛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着自己心在咚咚猛烈跳动,似乎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

    魏珠的小院子里,平时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一个偷偷来给云瑶报了信,一个哭丧着脸守在门口,见到云瑶与胤禛进来,忙上前打千请安。

    云瑶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掠过他们冲进了屋里。

    魏珠俯身趴在炕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闭着,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一时看不出死活。

    屋子里萦绕着浓浓的药味与血腥味,她在他炕前慢下了脚步,短短的几步路,她觉着自己好像走了许多年,才挪到了他的炕前,颤抖着伸出手,她却不敢碰他。

    “魏珠。”

    云瑶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叫出了声。

    魏珠没有如往常那般,总是笑着回应她。

    小太监哭了起来,“格格,魏谙达被抬回来时就已人事不省,奴才给谙达换了身衣服,洒了些止血的金疮药,可血还是止不住。

    奴才又去了太医院,那些太医说是没有上面的旨意,都不敢来给魏谙达瞧伤。

    祁大人看不过眼,给奴才塞了些纱布药膏,教奴才怎么上药再纱布把魏谙达裹起来止血。”

    胤禛皱起眉头,问道:“他究竟为何被责罚?”

    小太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哭着说道:“回王爷,奴才只能远远在外守着,不能到御前去。

    奴才先前得知皇上把梁谙达叫进了御书房,不久后魏谙达也被叫了进去,然后梁谙达就出来唤人,把魏谙达送到了内务府。”

    一般犯了重事的太监,才会被送到内务府慎刑司受罚,像魏珠这样的御前二总管被送来,料想到是涉及到机密之事,慎刑司的人为了明哲保身,断无人敢开口多问。

    胤禛知道小太监也不会知道太多,便没有再问,挥手斥退了他,抬眼看向了云瑶。

    她面无表情,眼泪却流了一脸,手抖如筛糠,伸到魏珠的面前,却不敢去碰他。

    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咬牙忍住抬手掀开了盖在魏珠腰上的被褥。

    更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胤禛顺眼看去,魏珠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湿透,身下的炕上也血迹斑斑。

    云瑶的眼泪簌簌直流,慎刑司的人下手狠,若是只有皮外伤流血还不可怕,她怕的是伤到了五脏六腑内里出血。

    她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嗓子也暗哑,唤着他道:“魏珠,你能听到吗,快别睡啦,我来看你了,咱们说说话啊。”

    胤禛听着云瑶伤心欲绝的哭喊,心痛如绞。

    他以前见到的云瑶,不管生气还是难过,都隐忍而克制。

    直到她听到魏珠出事,她跟发疯一样跑来,什么都顾不上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只是不在意他而已。

    胤禛神情落寞,吩咐苏培盛道:“你回府去拿药膏来。”

    苏培盛应下,刚走到门边,与正好进屋的梁九功差点撞了个满怀。

    他忙退到一边打了个千道歉,梁九功也没多说,侧身走进屋,朝胤禛躬身请安:“原来王爷与格格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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