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顾七转身看着那人的背影,一身粗布衣裳,后背贴满了补丁,裤子短了些,鞋也烂得不成样,跑起来险些掉了。 “二位大人,屋里坐吧。” 听到周护的声音,顾七回过头,薛沛林已经朝着米缸走了过去。 薛沛林朝米缸一望,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七不明所以,凑到跟前看了一眼,缸中仅剩两捧糙米,与其说是米,不如说米糠来得更贴切,几乎看不到几粒米,全都是皮。 周护局促地搓了搓手:“下官也是实在没办法,朝廷发的精米,实在难解这百姓之困。不如将精米多换些糙米和米糠,百姓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旁边的杨义轻点了点头:“这就很好了,最黑暗的时候,易子而食,想想都是噩梦。” 一阵沉默过后,薛沛林仰起头,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淌到嘴边。 “待陛下圣旨下来,一切都会好转的。”顾七掏出汗帕递给薛沛林,轻声安慰。 杨盛笑嘻嘻凑过来道:“裴大人,陛下是不是要放粮了?” 杨义在旁边瞪了弟弟一眼,抬头看向顾七,眼中充满期盼。 顾七咧开嘴笑了笑:“也许吧。” 身后的几个壮汉听到回答,纷纷议论起来,引发一阵骚乱。 周护低头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周护的府邸停留片刻,回到刺史府时已接近黄昏。 冯睿还没回来。 府上的丫鬟备好晚膳,依照顾七的吩咐,端到了厢房。 屋内只有顾七和薛沛林,几个色香味俱全的热菜,在顾七看来像是莫大的讽刺。 薛沛林夹起眼前的虾:“真真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顾七给他倒了温酒:“眼下还不是哀叹的时候。薛大人,之后的几天,我会想办法去城外接应赵兄弟,您需要帮我打个掩护,咱们一起出去勘察,还要一起回来才是。” 薛沛林收起悲戚模样,正色道:“好。这几天老夫便在郢山山涧处等你,不论多晚。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是夜,薛沛林早早回去休息。 顾七坐在桌前看书。 听到一阵叩门声:“裴大人,晏大夫求见。” 顾七未动,只是喊了一声:“进来吧。” 小厮从外面将门推开,晏楚荣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你先退下吧。”顾七冲门口的小厮说应了一声,他点头退去。 晏楚荣将门关上,又站在门口愣了一会,方走过来。 “可是有消息了?”顾七倒了盏热茶,递给晏楚荣。 晏楚荣并未喝茶,径直坐了下来:“明日中午,城外八十里,设伏。” 翌日 顾七早早起来,穿好贴身的衣裳,将匕首别在腰间,外面套了件松垮的外衫。 与薛沛林坐在一起简单吃了些东西。 很奇怪,昨晚到现在,没有看到冯睿的身影。 罢了,眼下冯睿不是重点。 顾七瞥眼悄看向薛沛林,他正埋头喝粥。 不一会儿,他直起身来,擦了擦嘴:“裴大人,老夫吃好了。” 顾七也拿起桌上的帕子擦嘴道:“那咱们便出发吧。” 坐上马车,出了刺史府。 顾七抬起手,撩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巷子空空,并未有人跟随。 “薛大人。” 薛沛林冲外喊了一声道:“前面拐角处停下。” 马车拐进另一条道,停在了拐角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