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果真的打起来,很多东西都要被控制起来作为他们的后备力量,又或许会有打砸抢略,到时候这些几十年上百年传下来的东西,什么都剩不下。” 这些年何清涟其实也有发现,自己将小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将很多事情看得都太过简单。 无论是自己的抉择,又或者是一腔热血背后要有的付出与牺牲,以至于何清涟自己做什么事都要同自家小妹一一解释清楚,不然何清安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天晚了,你且去休息,这里有我和师父便是。”何清涟知道还要留一定时间给自家小妹去理解,干脆也不让人留在这里捣乱,免得更添几分麻烦。 果不出何清涟所料,何清安愣了半晌,似是在思索些什么,见前者没有退让的意思,这才应到:“好。” 虽说是送走了自家小妹,何清涟这会却是心中彷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靠在一旁的墙上思索良久。 “夫人?” “夫人,这么晚了,我来接夫人回家。” 当年何清涟说的是做不完工便不回家,只住在机坊里,持续了三两月之后,便被一直等在门外彻夜不归,只担心自己身子的宁守云打动。 如今若是忙过了戌时,宁守云便会来机坊等着何清涟,前些日子二人早就有了打算,今朝宁守云早早来至,也是为了能给自家夫人帮上些许。 “你且等一等,我理清楚这些便好。”何清涟叹口气,站起身来,“师父还在忙,我还要去帮帮师父那里。” “早年间的织机都是榫卯的,拆开就是一个个小木块,所以那个时候要是想藏起来也容易,只要有人能有本事将这些再拼回去,就能放心的拆分开。” 何振华可不知道自家外孙女懂多少,还当后者是个小孩子,讲着讲着故事,还没忘记来两句科普:“要是丢了哪个零件,还得后面严丝合缝的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补上,说起来也不容易。” 温风在讲着故事,未必动听,却总能叫人昏昏的沉醉,何振华就这样借着中秋月夜的助力,讲着这本就令人唏嘘慨叹的故事,惹得安霁怔愣愣的想哭。 “好,那我便在这边等你。”宁守云此来是给自家夫人带好了饭食的,只怕后者一天里忙着,连饭都不顾上吃,过些年恐怕要害了胃病去。 岁月本就难渡,幸逢同路之人,便也能走的轻松些,至少能在有朝一日的走马灯里窥见人间再走一遭的祈盼,而非沉浸在痛苦中,看不见未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光亮。 本无意成亲的二人经过了这两年,没有从缘分走到迁就,更没让时光带来鸡毛蒜皮,反叫二人之间升起几分情愫——或许是宁守云本就爱慕着何清涟的缘故,这份情感好似并不算多么突兀。 忙过安置家中这段时间,宁守云尚未来得及从军,只收拾好了随身的行李,前方便传来了不幸的消息。 四月十二、七月十五,接连两次的背叛,最终还是让北伐战争走向了终局,寻常百姓的生活,也随着江南的雨一道跌进了连绵的阴云。 “这直罗不做了的么?”横罗虽兴,到底是有着弊端在的,尤其是在做衣裙上,门幅的宽度便成了限制,除非是那手艺高超的裁缝,解决起来属实麻烦。 同样,接袖的地方想要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求个好看美观,也不是件容易事,对于大多数裁缝来讲,搭进去的时间实在是不值得。 “还是那个年代手工纺织业受到了冲击。”安霁听着又不免叹气,耕织分离、纺织分离、再到最后的小农经济解体,洋纱洋布之流抢占大量市场。 一方面,廉价的工业产品弥补了质量上的不足,使得本就无力维持生计的寻常百姓看到了省钱的法子,可却因此恶性循环,失去了自己赖以为生的行当。 另一方面,新奇物件就算是不和审美,穿着也未必如传统料子舒服,可到底占了局句‘物以稀为贵’…… 听了这话,何清涟眸子当即便沉了下去,将手里适才拿起的木尺推到桌案的一侧,抬起头来怀着几分歉意,微勾了唇,笑看向来人:“不做了。” “啊……不做了。怎么突然便不做了?”来人的语气甚是失望,顺口便抛出了问题,等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便只看见何清涟无言的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