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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周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杀自己人，很有可能会让你众叛亲离。”

    “我一向认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相应的代价，一旦做了，就要承担代价。”刘怀安取出烟枪抽了一口，笑着说道：“然而，只要你能承受任何代价，那么你就能去做任何事情。

    众叛亲离？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么？我越是向上，能够束缚我的事物就越少，她们，宗门，帝国，包括你，对我都不重要了。”

    周姬突然释怀的笑了，她苦笑着说：“你真的越来越像我父亲了，他也是这样的一个畜生，什么都不在乎。”

    “那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么？”刘怀安再次吐出一口烟雾，说道：“这块肉你要不要，你若是不要，我就拿来培养其他人。”

    周姬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要，我是傻瓜么？刘怀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它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旱魃距离这里不算太远。”

    “无所谓，不过是赤地干里，流民百万。”刘怀安冷笑着说道：“到时候，就是帝国的死期，他们亲自埋下了一颗炸弹，一颗足以把自己炸死的炸弹。”

    “什么炸弹？”

    “税银法案。”刘怀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现在帝国的税收是根据每亩进行收银子，这是一件极其愚蠢的行为。”

    “为何？”周姬十分兴奋，她很希望大安死。

    刘怀安再次吐出一口烟雾说道：“这个法案对于南方而言是好事，对于帝国整体而言是好事。税收全部收银子，这会让人放弃种地去工作赚银子。

    商人得到低廉的劳动力，从而获得大量银子，然后发银子给工人，让他们去纳税，工人还能自己留一点。

    帝国南方的繁荣就是建立在整个法案上，扶桑，吕宋岛，朝鲜，乃至西洋都喜欢大安的茶叶，瓷器，书画，丝绸，他们的白银来到大安。

    而大安的商品去往哪里，这是一件好事。帝国即将从农业时代，走向下一个更加繁荣的时代。”

    “坏处呢？”周姬笑着说道：“我更喜欢听坏处。”

    刘怀安冷笑着说道：“西北，乃至帝国远离大海的地区全部都要遭殃。试想一下，南方因为有钱，可以纳税，可以提高税收，全国是这样么？

    显然不是，当一亩地的粮食无法缴纳税收之后，百姓就会大面积放弃耕地。这就是市场选择，没了地，没了吃食，那就只能造反。

    只要有人造反，那么就要提高税收来平反，一旦提高税收，就有更多人造反，这是死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倘若有一天，外国人不购买我们的商品，倘若扶桑闭关锁国，倘若西洋发生大战。

    大安将会损失大量的白银，没了白银，南方也将面临之前提高起来的税收，他们也会放弃耕田，加入造反的军队。”

    周姬眉头紧锁，问道：“大安没有白银么？”

    “没有那么多，大安是贫银国，而黄金本身就稀少。这就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扶桑地险，物产不足，却拥有大量的白银矿。而大安物产丰富，却没有多少白银矿。”刘怀安释怀的笑了。

    他没想到大安只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就走完了大明的一生，税银法案和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很像。

    它的确为帝国带来了短暂的繁荣，却也把帝国推向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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