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颃的眼神和语调是近乎于咄咄逼人的气势,其中还暗藏了几分嘲弄的滋味,令在场几位老领导脸上有些挂不住。 尤其是朱老,作为瞿啸爵的顶头上司,眉头一跳,大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出现类似于瞿啸爵这样问题的,都会停职三个月,我不可能拿着整个基地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来赌他……” 柳臻颃没等他说完话就笑了,不施粉黛的小脸明媚到凌人:“朱老,按照流程的确需要停职三个月,可按照你所谓的流程,这三个月还需要人手保护,按时检查和事件调查进度吧。” 这些都不是瞿啸爵告诉给她的,都是她提前给申超打电话,用一张平安符换来的信息。 “这些你们哪一样按流程给到位了?”秀眉挑起,她眸底的色泽是毫不掩饰的凉薄和讥诮:“这些流程你们没有安排也就罢了,但你们不该眼睁睁看着屠墨对他出手,屠墨带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带的是一梭子下去足以要数十人性命的重型武器,你们这是在拿他的命赌,拿他的命来赌我的虚实。” 从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绝对的平静,平静到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开始紧绷,只能听到她的一字一句:“就连现在,你们迟迟不愿意恢复他的职位,也不外乎是清楚我看中他,想要借此拿捏我。你们说,这哪一样对瞿啸爵是公道的,这哪一样是我说错的?” 无人回应,或者是说,她毫不客气的揭穿了真相,导致没有人能够正面回应。 华清坐在陪席的位置上,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恍然间觉得柳臻颃成长的还真快。 从出下山时的懵懂无知,到现在一对四的循序渐进,步步紧逼,似乎……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这些算计和利用,瞿啸爵何尝不知晓,但站在他的立场上,他没法说任何的话。 但他不说,并不代表他的委屈和隐忍,她不清楚,她不能替他说。 手指摩擦,华清一言不发的敛下眼睑,瞿啸爵真是…… 找了个再好不过的妻子。 “我承认,我很重视瞿啸爵,他是和我师父般我这辈子最重视的人,如果你们想要继续拿捏他来威逼我,也无所谓,大不了我撂挑子不干,回山上避世去。” 这样的死寂中,柳臻颃起身,也将瞿啸爵拽起来,冷淡得杏眸扫视全场,漠然到面无表情:“不过,还请领导们放心,如果真到了国不庇家的那一日,我自然会无条件出手,不仅是我,我师父和所有师兄弟都会出山,你们且等着就是。” 说完,她拽着他抬脚就往外走。 这样的饭局,她吃的胃疼,还不如回去睡觉。 如此想,她便如此朝瞿啸爵吐槽,他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肉眼可见收敛了通身的气势,朝众人颔首道别,平静没有波澜的嗓音与清冷的空气融为一体:“不好意思,我太太不太舒服,我先陪她回去,领导们慢慢吃。” 慢慢吃? 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这饭谁还吃得下去? 可等瞿啸爵的大掌按到了包厢门把手时,冯老的手臂还是按捺不住却又隐秘的碰了下朱老。 于是,朱老铁青着一张脸,大掌不轻不重的在膝头拍了下,开口便骂道:“行了,你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让你家小媳妇替你出头了,也不嫌丢脸,走什么走?还不赶紧坐回来,商量商量你明天回基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