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谢过殿下。” 赵河山压下心思,拱手恭敬道。 摆摆手,李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蕊儿的父亲,虽礼法之下非正妻不算姻亲,可眼下本宫只有蕊儿一人,她也甚得本宫喜爱,你作为她的父亲,若是遭了歹人袭杀,本宫自不会坐视不理。” 说着,李辰从案台上翻开一本密奏,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详细陈列着的关于赵河山的信息,淡淡道:“赵河山,系赵玄机远房族弟,其血缘尚在五服之内,于大行元年中科举进士,同年进入翰林院担任编修,一年之后下放地方,于淮河县任知县,知县任满三年,经吏部考核政绩为甲等优,于同批进士之中一跃而出。” “后经当时为吏部左侍郎的赵玄机保举,你担任御前行走,一年之后,你官升两级,到了富庶之地苏城担任知府。” “在苏城历练满五年,于大行十年冬,调任京城通政司担任右通政。” “大行十三年调任礼部左侍郎,大行十五年调任吏部右侍郎。” “这份履历,从你中科举开始进入翰林院镀金熬资历,一直到担任地方,历任县、府两级行政长官,再之后进入中枢,有了翰林院和御前行走的累积,六大部门你去其二。” “本宫着人查了你在通政司和礼部、吏部担任左右侍郎时,时任的通政司通政史、礼部尚书、吏部尚书,这些人无一不是赵玄机的左膀右臂,并且你每次关键位置的跨越,都是赵玄机保举力荐而促成。” “可见,你整个仕途生涯都是赵玄机一手为你安排好的,如无意外,担任吏部右侍郎之后,你大概率会调到另一个六部之一担任尚书,由此直接进入当朝二品序列,如果一直到今天,兴许是内阁之下朝臣第一人。” “然而就在大行十五年冬,你调任吏部右侍郎之后半年,突然被贬黜到河间担任知府,从正三品一撸到底,回到了那个正七品的芝麻绿豆小官,十五年仕途一朝灰飞烟灭,本宫很好奇,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辰说话的时候,赵河山没有任何表情。 他静静地听完之后,躬身说道:“回殿下的话,只是从政理念不合罢了。” 李辰淡淡道:“理念之争,便让你和作为你仕途恩师,又是亲缘的赵玄机分道扬镳,甚至十五年辛苦白费也在所不惜?” 轻叹一声,赵河山神色寂寥道:“昔日种种,微臣也早已忘怀了,只是当时微臣和首辅之间的理念冲突早就存在,只是微臣当时天真还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可以说服首辅,后来我们之间的矛盾分歧日益严重,又恰逢臣权与皇权之间倾轧。” “微臣当时看似官居三品,但在这种斗争中也不过是炮灰罢了,首辅顺水推舟,将微臣推出去挡了圣上怒火,微臣思忖,横竖这一身三品官服也是首辅为微臣得来,不如索性还他,如此便两不相欠。” “可是……” “可是,你很快就发现,没了赵玄机的支持,甚至满朝皆知你受他所抛弃厌恶,即便是到了河间那小小县城,这日子也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寸步难行,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