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翁婿夜话-《南朝汉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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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自无异议,赵伯符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刘义符便让他留守大营,率一众文武及侍从数百人走出大院,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光线能见度很低,待苑义夫带侍卫们拉出战马,打起火把,一行人骑乘着从西城门而入。

    因寿阳周边大军云集,城内居民感觉到战争的气氛,夜晚还比较安静,主干道两侧店铺酒肆都关门打烊了,只有街巷中偶尔传来一阵阵狗吠,以及小孩的啼哭声隐约可闻。

    府衙前与平时一般无二,数名牙兵在高挑的灯笼下按刀而立,显得肃静而井然。刘怀之上前招呼军士安置坐骑战马,引领着一行人直入大门、仪门,不想前院里灯火通明,沈叔狸、高道谨等人大概是听到什么风声,正在前庭站成一堆等着。

    刘义符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众人跟上,脚步不停直接去官宅后堂上,堂后里间寝房内,刘旷之一身孝服跪在地上,刘粹的遗体已被老仆为其沐浴处理过,内换青色冥服,外着一套侯爵礼服,面上神态安详,只是嘴巴有点外突,那大概是放置了压舌之玉。

    刘义符虽是初遇这种场面,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一点不怕,或许是这位皇叔颇为亲近之故,他伸手想要将衣领拉下一些查看伤口,但老仆会意忙上前解开衣领,露出一个被针线缝起的黑乎乎翻卷伤口,显是被细剑绞烂的。

    这时候刘义符终于也是忍不住鼻子发酸,眼泪顺着鼻冀流淌了下来,但这季节天气渐渐热起来,遗体不能放置太久,得入敛密封,暂时还不能大办治丧下葬。

    刘义符率众人退出寝房,再召来刘旷之问明了谢晦调派王僮给他的细节,但一时还是很难判断出,这王僮到底是不是谢晦的家奴。

    刘粹一去,刘义符一时失去一个巨大的依靠,重担全落在肩上,什么事都得自己安排,与众人在后堂上略作商议,暂以沈叔狸领豫州刺史,负责城防军务,之后再赐发诏书,这正版的皇帝七玺绝不是仿制品可比的。

    之所以没让高道谨出任,这主要是因为刘粹临终的交代,若寿阳不可守,也不能轻易让给朝庭,那就只有沈叔狸能担此任,朝庭也不敢轻易诓下罪名,顶多往豫州塞人渗沙子。

    可巴蜀到底要不要去,在刘义符看来,那不是一个好地方,蜀中益、梁二州总计约有人口三百万左右,难以支撑起一个朝庭长期对外征战,一旦去了恐怕是偏安之局,毕竟三国汉昭烈帝刘备的例子在前,让他难以下定决心,不过目前此事仅少数人知道,总归是要等一等,王仲德若来了,或许有不同意见呢。

    这一晚,刘义符与一众官员商议相关事务到大半夜,实在是倦了就在刺史府后堂打个地铺和衣而睡,刘怀之兄弟则要轮流守护灵柩,倒是高道谨主动留了下来,在堂上另打个地铺相陪,这让刘义符很是感动。

    昏黄的灯光忽闪下,高道谨就睡在另一边不远处,翻来覆去也是睡不着,半晌叹了一口气,悠悠道:“陛下!如此形势,小女的婚事怕是没办法依礼而行了,待小女过几日到后,就此前来照顾陛下起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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