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藏玄忘却,定死生-《时瞑传记1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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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山河岸·魔法评议院总部〗

    千百魔影,幽兵道杀。黄泉明现,死神勾镰。

    议长凌威,双目鹰集,蛇杖伫地,光罩化空。欧格长老与蓓露诺连忙退守幽灵鬼船。

    魔灵蝙蝠盘空音啸扫荡八方,怎奈幽兵无形,音波伤之不得,仅短短数息,又现幽影,逼近眼前。

    蓓露诺操使毒雾化龙行卷,袭地画圈,笼括幽兵大军,漫陷毒海,却半点无效,任由魔影穿行。

    欧格长老与蓓露诺相视难堪,魔法相性太差,他们的招式,对这些不死幽兵,根本毫无作用。

    心知自己魔法无能,不甘无奈地退到了鬼船上面。议长古兰面色冷沉,飞到船头,展开结界防守,又指挥鬼船全部炮口,轰炸四方进敌。

    同为黑暗系鬼灵魔法,自是能相互伤害,但因幽兵数量太过庞大,导致鬼船的输出,很快便被幽兵军力压制了回去。

    他们急想破局之法,欧格长老看向凌空的约瑟,脑内灵光一闪,赶忙调动魔灵蝙蝠的全力之音,压缩一点,喷射而出,宛若死亡鸣音,震空洞虚,急杀约瑟·波拉。

    约瑟神情木讷平淡,看着到来的音波冲击,无动于衷,眼底一丝波澜不起。在临近他三尺之前时,无数幽兵飞来,以身殉道,团灭炸开,抵消突来之劫。

    然后,数秒,又见消失的幽兵复活,竟都完好无损,如无事发生。

    欧格长老暗自咬牙握拳,为此次失败而可惜,为仓促准备而叹气。

    就在欧格自我反省之际,恐惧蓦然降临。

    约瑟瞬移到鬼船跟前,漂浮半空对持,两指一并,挥划道痕。

    “绝望。”

    唰——

    轰轰轰轰轰……

    暗红的波动,轻松撕开保护鬼船的结界,炸起一团波澜,惊撼天宇,震动虚空。

    议长三人反应不及,纷纷重伤,从火光破船中坠向大地。

    约瑟身影再动,两指束命,复归原位。

    “毒雾……龙烟……,呃!!”

    “聚灵……波……,呃啊!!”

    两声招名,话落突止,面带困惑,继而醒悟,眼露悲恨,无语黯然。

    欧格长老、蓓露诺,亡。

    从废土爬起,满脸是血的议长古兰,浑身一僵,嘴唇哆嗦起来,鹰目内,只余,空然无思,忘了一切。

    “欧格……”

    “蓓露诺……”

    古兰讷讷着战友的名字,茫然的趴在温热赤土的大地上,不知动作,不知未来。

    只有,深深的悲痛与不信,掩藏在那张威严冷峻的面孔下,隐忍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痛苦。

    约瑟平静地飘到古兰的头顶上方,望着下方似乎苍老许多的议长,巫帽下阴冷的眼,充满嘲讽地微微弯起,并淡淡的说道。

    “正义?呵~,脆弱的不堪一击。”

    ……

    东边战场

    “吼————”

    猎犬会长高德曼浴血挣脱圣兽·贝鲁库沙斯的钢铁巨爪,怒吼着运转风狼之牙,武道开合,大杀另外三头魔兽。

    撕心裂啸,战至疯狂,血肉横飞。

    天上浮空而坐的拉斯提罗斯,优雅的托着脸颊,玩味无尽的俯瞰下方事态,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而在另一旁,天马会长人妖波布护在奥芭老太身前,面对虚伪假哭的阿利亚,凝神以对。

    “空域·净。”

    阿利亚布条下的双眼,流着泪水,双手合掌,无慈无爱,轻语一道。

    无形的风之净域,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扩张,所过之处,皆被净化抹除。

    躲在波布背后的奥芭老太,连忙转动指尖,带起旋风,形成纵横交错的龙卷,四方夹击,穿心空域,暂阻风域扩张。

    但奥芭老太毕竟年大体衰,持力不足,只是数分钟,便已气喘吁吁,支撑不住。

    波布见状立即出手,‘异向取性’无视物理防御,直攻阿利亚本体。

    因是异常魔法,所以,只有针对异常状态的术士才能对付。故,阿利亚仍是一如先前,被动着了道。

    “好伤心~~,好伤心啊!这么厉害的魔法,很快就要被我摧毁了呜呜呜~~,好伤心~~~”

    阿利亚一边哭着,忍受身体上骤来的种种不适,一边狠话连语,双手逆向,轻分一线,将因自己之故,而产生涣散的净域缺陷,相合一聚,移至脚下,再发新招。

    但就在这时,波布眼底精光一闪,异向取性全面施展,让阿利亚陷入头疼、心悸、潮热之中,顺带记忆猛然衰退,一时忘了运招。

    奥芭老太趁此时机,拼尽全力,催动第五道旋风龙卷,从阿利亚脚下那处极弱之点,一举贯穿空域境界,由下往上,划开阿利亚的胸口,带出大片血迹。

    阿利亚霎时,惊怒远退。

    波布狠狠咬牙,暗道可惜。而奥芭老太则完全耗尽了体力,再难有一战之气。

    胸口被划伤的阿利亚,借风飘起,悲哭的面容,早被狰狞扭曲的恨意取代,他一把扯下蒙住双眼的布条,露出奇特的瞳纹,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恐怖的魔力爆发。

    “被时代遗弃的老家伙们,你们该死!!!”

    阿利亚双手逆向,轻分一线,怒火燃尽理智。正当他要施展恐怖之招时,拉斯提罗斯突然降临在他的身前,一把抓住阿利亚宽厚的肩膀,让他强行压下怒火。

    “这可不行哦~,阿利桑。还不是动真格的时候!”

    “那些大人们说过,这场战斗,是一种仪式!它是开启动乱祸源的象征,哪怕是虚伪的!也要打得漂亮精彩,越激烈越好,可不能太早结束这场名为正义陨败的大戏啊~”

    “收起你的怒火,退下吧!舞台,还是交给我来发挥!”

    阿利亚咬着牙齿,瞪着拉斯提罗斯的背影,无可奈何的交出了戏份,退到了一边。

    拉斯提罗斯从阿利亚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波布与奥芭老太,趣味笑道。

    “你们,可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好好表演,尽展你们的能为,让这出戏幕,变得更加精彩哦~~”

    波布立时怒眉冷瞪,心中,则是一片身不由己,死不由人的悲苦。

    ……

    西边战场

    木石尽灭,火烟翻腾。

    激流葬没大地荒无,平淡方圆百丈。

    两道魁梧人身,近战疯狂,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阿兹玛适时后退半步,伸手一招,无数尖锐的树枝,从土下拔升,蹿拥向鸠拉。

    鸠拉不变脸色,严肃捏拳,将身旁的岩石,化作一个岩铁巨拳,朝轰万枝利剑。

    砰——

    石拳崩碎,万枝溃散,气流旋扫战场。

    阿兹玛一声冷哼,兴奋狂热沸起,翻手屈指,抬臂一收。

    大地再掀万条枝涛,如蜂簇拥,海噬生灵。

    “狂鸣之蜂!”

    无尽延伸至尽头的树枝,同时,产生火焰性的爆炸,若赤壁断天,染天一色,与天同气。

    鸠拉在炎爆一瞬,刹那出手,召出如战神般的巨山护体,严防挡灾,阻绝危命之能,安然无险。

    “岩山将神。”

    轰轰轰轰轰——

    火山连壁,岩将驱魔,排空红焰。

    阿兹玛霎时狰狞扯笑,眼露危险的战意,双手划动,数千由大地之下聚集浓缩的魔力果实,如萤萤火火,若雨滴炮弹,纷射满天,趁机再临,紧追其后,不容鸠拉喘息丝毫。

    但鸠拉也只是额头冒汗,气息粗长,却不悸乱。他之眼神,再立锋芒,沉稳放手,浑身魔力与周围大地产生鸣动,引爆四周环域,空前震撼。

    萤火之光,触之大地鸣动的光束,登时,消化无形。地随之动摇,骇然竟现翻天之势,连阿兹玛都难幸免,不由提力抵抗,融入光中。

    “萤火爆破——”

    “鸣动富狱——”

    轰————

    ……

    南边战场

    人与兽,对立无声。

    突然——

    由极静至极动,两人浑身迸发庞大的魔力光柱,风乱狂涛,气势盖天。

    动,两人同攻,同分同秒,一毫不差。

    破,气裂空碎,暴乱铺天。

    狂兽战吼,强人冷笑。

    一者残冷,一者疯狂。两人近距交手,拳影砸烂了整个虚空,震动了乾坤纹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兽脉觉醒之狂,对上重力无匹之能,古今罕见。如生灵不屈天威,与天厉抗,欲打破本有的命运轨迹,脱离这片世界,探究世外真理。

    而天威不可犯,自然降下万钧重压,要将不守定理的生灵,打回凡间,摁进深渊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兽觉·狂暴破限。”

    “重醒·负影。”

    爪拳交击,打出一片残幻虚景,罡风肆虐八方,粉碎石块,裂开地表。

    快,快得眼花缭乱。

    残,残得凶狠万分。

    硬,硬得血肉横飞。

    狠,狠得忘命废骨。

    两人之间,气浪不断碰撞,如浪惊涛,拍击天地,百里失色。

    但布鲁诺特,始终强霸在上,一个眨眼,拳影已盖过爪影,打的乌尔夫海姆骨崩臂断,吐血长流。

    一个瞬息,一道拳影击穿渐力不支的爪影之海,砸在乌尔夫海姆的脸上。

    顿时,他整个人,如被重力施加后,抛飞天外的皮球,扭曲飞旋着,连轰大地数十坑,飞向千米之外,血溅苍穹赤土。

    布鲁诺特停下进攻,保持着出拳的动作,眼中之前兴奋的光亮,正逐渐冷却黑暗。

    他淡淡的语气,平静的说道:“你……飞的……还不够高啊!”

    ……

    北边战场

    血族绅士海伊贝里恩在前,展开高领斗篷,如翼腾飞,眨眼已过三万米。

    六魔首脑无会长,负手在后,不疾不徐,噙着残虐的笑容,猩红瞳眸,微眯敛光。

    “血族之后,在这以天地为牢的空间里,你,又能逃到哪去~”

    他踏步虚无,空间两折叠,语刚起,身已至。

    海伊贝里恩恍惚间,惊出冷汗。看着在眼前不过两米之处,那道熟悉的军魁身影,霸狂之气,迎面扑来,紧逼魂灵。

    “空间……折叠术!!!”

    海伊贝里恩凭借老到的阅历,刹那熟知回神,本能预危,血光突起,横亘在两人之间。

    “操血术·血淋光。”

    淋光血海染凡尘,红艳夺目蚀人间,虽是守式,更带至绝杀机。

    岂料,‘无’熟视无睹,随手抓向虚空,往旁边一扯。登时,天幕与血光如同玻璃镜画,瑰丽破碎,炫美一瞬,快速消散天地。

    海伊贝里恩瞳孔骤缩,心危感命,立展极招。

    “操血术·泣血圣印!”

    滴血魔纹,在他身前勾画成图,诡异森然,暗蚀光印,逆转邪耀,挟无量血力,轰然击向无。

    无平淡视之,没有动手,却在血印到前一刻,双眼猛睁,骇天气流爆散四方,冲击圣印,刹那声息,击破魔纹,回溃海伊贝里恩。

    “噗!”

    难以防御之招,轰在海伊贝里恩身上,登时,半身尽毁,血骨崩断,身如抛物,撞进建筑残骸。

    “血族之后,不可让吾失望啊~”

    无冷淡的说着,又随意动臂并指,虚虚一点。

    “常暗指绝。”

    暗绿之球,凝指并射,一线一瞬,错不及防,贯穿海伊贝里恩的心脏。

    海伊贝里恩凸目圆睁,跪倒在地,捂住胸口血洞的手,不禁染红,鲜血从指缝渗出,渗人心魂。

    他之气息,散了。

    好似,死去一般。

    无皱目冷眯,不满这一结果,顿觉无味。刚要转身,身体忽然一顿,猛地看向它地,血眼闪烁,抬手聚暗,轰向那处直觉所向,不对劲之处。

    刹那,海伊贝里恩的尸体,如血形影体,涣散无踪,只留一地空无的废土。

    “你……竟然骗过了吾的眼睛!哈~,很好很好,这才有继续探索的价值。”

    无的表情,逐渐变态,声音开始激动难耐起来,高兴至疯狂。

    而在不远处的断岩后面,突现人影,竟是‘无’原以为被自己秒杀的海伊贝里恩,他正抱着伤横累累的躯体,利用血族的生命特性,耗费庞大的魔力,修复着各处创伤,以待接下来的战斗。

    “操血术·血之……影……”

    海伊贝里恩背靠断岩,垂肩喘息,散发满面,双眼下青黑泛疲,黯然无语,冷冷地盯着笑容逐渐残虐的无,内心却是重重一叹。

    ……

    中部战场

    表里两面,两处战局,隐秘之间,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精神的对持,来自死亡与生命两种极端相反的力量。一时的平衡,踩在微妙间隙,难分上下。

    而现实,黑铠威严的老者‘哈迪斯’,不喜被动受人制约,他先出手了。

    “沃洛德,我们……都老了!躲躲藏藏是那些小辈们使用的战斗方式,那不适合我们。来吧!让我们面对面决一生死,好节约这宝贵的时间。”

    森海之中,传来另一声长叹。

    “好友,老朽不愿再见你沉沦黑暗,以前,是老朽没能拉住你,这次,老朽愿与你一同共坠黄泉。”

    哈迪斯闭上眼,眉蹙,淡语。

    “沃洛德,软弱善良的你,还是这么天真,完全不了解追求魔道极致的快乐。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啊~,可惜了,你的才能!”

    风,无由吹起哈迪斯的披风,他的白发。闭上的双眼,睫毛微颤,紫耀魔纹浮现手臂,大气忽然沉重嗡鸣,垂下的双手轻翻,十指虚抓一抬,暗之能量急缩又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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